德國薩克森州德累斯頓(Dresden)高級地區法院周二(5日)開庭審理的一宗間諜案件。極右翼政黨德國選項黨(AfD)政客馬克西米利安·克拉(Maximilian Krah)的一名前華裔助理涉嫌為中共情報部門從事間諜活動。此外還有一名中國女性被控同謀。引發外界高度關注。
據德國之聲報道,8月5日星期二,選項黨前歐洲議會議員克拉的一名前助理郭建(音譯,Jian G.)因涉嫌為中共情報部門從事間諜活動在薩克森州德累斯頓高級地區法院出庭受審。坐在被告席上的還有一名女性同謀嫌犯。
郭建被指控利用職務之便,洩露有關歐洲議會辯論和決議訊息,其中包括被歐洲議會標記為高度敏感的機密文件等,從事間諜情報活動,情節極為嚴重。
根據聯邦檢察院的起訴書,德國籍的郭建早自2002年就成為中共一個情報部門的工作人員。2024年4月,聯邦總檢察長下令將其拘留。
起訴書稱,郭建獲取了超過500份文件,“其中包括一些歐洲議會定為格外敏感的文件”。此外,他還收集了選項黨領導層的個人信息,並對中國異議人士進行監控。
郭建被拘留後不久,德國最高級別的檢察機關下令對他以及克拉在布魯塞爾歐洲議會的辦公室進行搜查。檢察機關強調,對克拉辦公室的搜查屬於“對證人採取的措施”。
此次受到起訴的還有中國女性Yaqi X.。調查人員指控她為郭建提供協助。Yaqi X.在萊比錫/哈勒機場(Flughafen Leipzig/Halle)為一家物流服務公司工作。她被控多次為郭建提供有關航班、貨運、乘客信息。
聯邦檢察官說,她還提供有關軍事裝備運輸的資料,以及與某德國軍火公司有關人士的細節,違反了德國《對外貿易法》(Außenwirtschaftsverordnung – AWV)。
Yaqi X.於去年9月因涉嫌為中共情報部門從事間諜情報活動在德國東部城市萊比錫(Leipzig)被拘留。
今年四月,Jian G.和Yaqi X.受到起訴後,北京政府曾予以駁斥。中共外交部發言人形容事件是旨在“抹黑和打壓中國”,又指所謂“中國間諜威脅論”在歐洲輿論場並不新鮮,近年來更是每每在中歐雙方高層互動前後,就會出現新一輪炒作,促德方摒棄冷戰思維,停止借所謂“間諜風險”搞反華政治操弄。
報道說,自2019年9月至被捕,郭建在歐洲議會克拉的議員辦公室工作,擔任克拉的助手。在此期間,他收集情報,並將部分秘密文件轉交給中共情報部門。
調查指出,實際上,現年44歲的郭建早在2002年就已為中共的情報系統工作,那時他還未在德國生活。 郭建於2007年曾主動接觸德國情報單位,試圖成為線民。郭建在2011年取得德國國籍。他曾向針對外部情資的德國聯邦情報局(BND)表達合作意願,遭拒後被轉介至針對國內的情報單位憲法保護局,並於2018年終止合作關係。
調查人員透露,郭建詳細記錄了德國選項黨內部的權力鬥爭情況,尤其是兩位共同主席艾麗絲·韋德爾(Alice Weidel)和蒂諾·楚魯帕拉(Tino Chrupalla)之間的分裂。
德國內政部長南希·費瑟(Nancy Faeser)曾表示,有關指控極為嚴重,“若證實有人在歐洲議會為中國從事間諜活動,將是對歐洲民主從內部而來的攻擊”。
德國司法部長馬可·布施曼(Marco Buschmann)也說,若指控屬實,將會有“嚴厲的後果”。
負責監督德國情報部門的議會委員會負責人康斯坦丁·馮·諾茨(Konstantin von Notz)指,這些不僅僅是個案,而是指向了德國另類選項黨更廣泛的問題。
他說:“AfD是個獨裁政黨。他們毫不掩飾對民主和法治的蔑視。這顯然使他們的政治人物容易受中國和俄羅斯的影響和指揮。”
據報道,克拉自2019至2025年擔任歐洲議會議員,同時也是歐洲議會國際貿易委員會成員。除此之外,克拉還曾任歐洲議會人權委員會、安全與防禦委員會成員。克拉也是歐洲議會對美關係代表團成員。
今年2月,克拉在德國聯邦議會選舉中,當選開姆尼茨周邊地區-埃爾茨山地區第二分區選區的直接代表,成為聯邦議會議員。
克拉長期以親中立場著稱。在歐洲議會擔任議員期間,他對北京當局非常寬容,他拒絕譴責新疆問題,稱相關報道為“反華宣傳”;克拉還在網絡上為中共的西藏政策辯護,並反對歐盟限制中共影響力的措施。
克拉原本是德國選項黨在歐洲議會選舉中的重磅候選人。郭建被捕後,克拉本人則辯稱郭傳遞的材料“多為流言”,並否認事先知情。再加上他本人涉及納粹的爭議言論,導致AfD被歐洲議會右翼ID黨團開除,克拉所在的政黨雖然決定繼續支持他爭取連任歐洲議會議員,但取消了他參加其他競選活動的邀請。克拉本人最終辭去了黨內的領導職務。
作為證人,克拉將在9月3日出庭,但外界懷疑他本人也可能成為被告。因為德累斯頓檢方早在2024年就開始對克拉展開兩項初步調查,指控克拉赫受賄並要求解除他的議員豁免權。
案卷顯示,2019年至2022年間,克拉獲得了超過5萬歐元的資金,來自與郭建關係密切的幾家企業。克拉則輕描淡寫地說,那是他當律師的正常業務收入。不過,檢方懷疑,這些資金可能是北京的“贊助”。
此外,克拉赫還因與俄羅斯有關的資金往來受到調查。檢方懷疑他收取克里姆林宮相關寡頭的秘密款項以傳播親俄言論。他與黨內另一名高層彼得·比斯特隆(Peter Bystrom)一度因腐敗嫌疑被迫暫停2024年歐洲大選的競選活動。
法國《世界報》(Le Monde)周二就此發表文章指出,此案不僅可能揭露更多德國選項黨的內部隱情,揭露德國選項黨和中共的關係,還有可能會對在德國政壇崛起的德國選項黨造成重大衝擊。
德國選項黨在2024年歐洲大選中獲15.9%選票,成績創歷史紀錄。克拉也在隨後的2今年2月的德國提前大選中,在薩克森州開姆尼茨選區贏得近45%的支持。然而,隨着對郭建案件的開審,或將有更多案情的披露,克拉能否繼續穩居黨內高層成為疑問。而北京當局到底獲得了歐洲議會以及德國極右翼政黨德國選項黨的哪些消息,更是引發外界強烈關注。
德國之聲指出,近年來,負責境內反間諜任務的聯邦憲法保衛局多次發布消息稱,和中共有關聯的黑客組織發動了針對德國的黑客襲擊,德方重點人物在社交網絡平台上受到中共特工的針對性 “挖角”,中共的間諜刺探德國經濟界、科技界、軍界的消息,德國的外交、經貿政策領域也遭到了滲透。此外,旅居德國的中國異議人士也是中共情報機關的監視目標。對於如今的德國情報機關而言,中共間諜是主要對手之一。
預計這場審判將持續到9月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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