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商務部10月7日祭出殺手鐧,禁止出口高端芯片於芯片製造設備給中國。隨後中國半導體股票大跌。中美的芯片戰也從競爭走向戰爭。中國的芯片科技從此將被逼出一條“自力更生”的成功之路嗎?美國常識學者、自媒體人方偉對以上問題做了詳盡分析和評論解讀。
美商務部最新禁令:禁止高端芯片極其芯片製造設備出口中國
美國商務部10月7日發布禁令,禁止向中國提供世界任何地方使用美國工具製造的高端半導體芯片。什麼叫高端芯片?這裡主要是涉及超級計算、人工智能,以及像圖像、圖像運算器等等高級運算功能的芯片。包括中國現在正在做的存儲芯片,都屬於被管控的範圍。
那麼前些時候英偉達(Nvidia)公司和硅谷的AMD這些公司,都已經被發了通知,禁止它們賣這樣的高端芯片到中國去。除此之外,商務部這次禁令最厲害的就是包括了美國製造、美國工具製造的高端芯片。什麼意思呢?
這裡涉及一個很重要的概念,就是“芯片製造設備”。什麼叫“芯片製造設備”?給大家舉一個例子。很多人會知道荷蘭阿斯麥公司的光刻機,光刻機是用紫外光去消融掉硅片上面的化學塗層或者物理塗層,它要去腐蝕硅片上面的化學塗層三、四十次,最後才能把電路刻出來。因此沒有這種光刻機,就能讓整個半導體的發展卡殼。
半導體生產中所用的這個設備,是最復雜、最精密和最昂貴的,英文叫做Capital equipment,就是投資非常巨大的設備。因為沒有幾家可以生產光刻機。每一家每一種這種設備,都是要花費幾代人和全世界的智慧結晶在一起。
說起荷蘭阿斯麥公司的光刻機,其實它雖然是荷蘭公司,它在世界同類產品中的市佔率為90%,在14納米製程以下的市佔率為100%,很嚇人的。高端芯片的製造一定要用它的光刻機。
但是荷蘭這家公司光刻機的整個最初概念,都是美國發明的,阿斯麥它只是在經營上很有辦法,最後活學活用,拿來為自己所用最後做出來這樣的光刻機,而其中大部分的極紫外光技術和供應都是來自於美國。所以美國商務部發布這樣的禁令:你用我的設備、我的技術做出來的東西,做出來的工具,禁止賣給中國。你如果做這件事情,我就讓你光刻機都做不出來。所以阿斯麥它只能服從。
因此,禁止住光刻機,就可以卡住整個芯片製造的進步速度。芯片製造分8個大步驟,也有說是6個步驟的,看怎麼分了。那每個步驟裡又有多少步驟?幾十個小步驟。所以光刻機只是其中要用的一種設備。
那麼還有什麼別的設備呢?這就是這一次美國商務部禁令所涉及的關鍵的東西。硅谷的KLA公司,以前叫kla tencor,中文叫做科磊公司,它就是製程控制和良品率(Process control和Yellow management)控制儀器的公司。良品率就是指百分之多少的良品率,良品率一低就不得了,那就是浪費得很多,最後成本就增加。那麼製程控制和良品率控制儀的另外一個公司叫做泛林集團(Lam Research),是一個華人開的公司,它搞芯片整個製程幾十個步驟裡的前端加工和後段封裝是它的特色。還有一個很厲害的公司叫做應用材料公司(Applied Materials),是設備公司的一個巨無霸,就涉及很多了芯片製造過程中的化學物理沉積、熱處理、拋光、蝕刻、離子植入等等,非常的復雜,那麼就必須有相應的精密製造的設備。
所以像這四家公司,它一台設備是從幾百萬美元到幾億美元這樣的數量級,這就叫做Capital equipment重大資金設備。這些半導體製造設備公司製造的設備,就跟刻光機是這一個道理,卡住設備的出口就像卡住了脖子。
業內人士:最新出口禁令是中共的窒息點(Choke Point)
方偉評價商務部最新禁令說,這意味著在美國1972尼克松訪華之後開始援華,開始軍事援華對抗蘇聯、對抗印度,從1972年開始到今天,美國人終於掀翻了桌子:我不跟你玩了!最起碼是在半導體領域是這樣。所以業界人士說,這是中美在半導體方面的一個分水嶺,代表著從競爭走向戰爭。
美國這次新政策的出台,業界人士分析,在中美競爭中,半導體相關的儀器設備公司中共是沒有的,因此這個禁令對中共來說,就是個窒息點(Choke Point),把脖子掐住了它就會出現重大問題,它就會完蛋。因為中共可以生產芯片,但是它不能生產製造芯片的設備,所以當美國掐住設備的時候,就是掐住了脖子,那中共的芯片業,可能會倒退10年到20年。當然了,10年到20年之後再抬頭抬眼一看,又倒退了30~40年都有可能。
因此星期一(10月10日)中國股市開盤之後,中國科創50的指數跌了超過4%,而國家大基金跌了7.2%,上海的中芯國際跌了6.3%,華為跌了4.6%,半導體和原件板塊跌了5.3%,集成電路概念跌了4.6%,而半導體的尾巴封裝這個板塊,跌了4.1%。可以說是一片哀鴻!
中共統計局在9月份公布了一個數據,說是中國的集成電路的產量,8月份同比下跌了25%,這個跟2009年以來中國芯片半年產量、年產量持續增加的走勢相悖,成為半導體13年來的最差紀錄。
此外今年前8個月,中國芯片企業注銷關門的數量超過去年同期,刷新了芯片行業倒閉潮的記錄,中國芯片企業倒閉數量是3470家,高於去年同期的3420家,和前年的1390家。
那麼這裡有兩個問題。一個問題就是有人會說,美國這樣的技術管控禁令他會不會打折扣?因為8月份的時候媒體就揭穿,美國商務部光說不練,雖然祭出那麼多的出口管控實體清單,包括根據針對英偉達、AMD等公司,但2021年上交的出口許可,商務部批了88%;而前年還沒開始管制的時候批了94%。因此遭到共和黨議員和抗共鷹派人士的尖銳批評。所以這次商務部管控命令一出來,接著加一句說,大多數的申請都將被拒絕。這次商務部明擺了說,我說到我做到。我們拭目以待吧。
芯片戰中共先開打,從2014年政府投資3700億人民幣
中美兩國怎麼走到今天的,從競爭到最後掐脖子?就像斷人糧道一樣,你斷掉它的設備它就沒得生產了,起碼高端它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就得自己去研發設備。大家想想看,那個芯片本身就很復雜,造芯片的儀器那整個是另外一件事了。所以中共的芯片研發將大幅倒退。但是兩國是怎麼走到今天要斷對方糧道、致對方於死地的呢?
其實中美芯片戰是中共先開打的,早就開打了。從集成電路大基金的一期,2014年開始第一期,第一期中共投入資本1000億人民幣。股東是誰?是財政部、國家開發銀行,還有什麼中國煙草這類現金特別多的機構。這其中300億投向了長江存儲。長江存儲這次也是美國管控所針對的一個單位。那麼還有200多億投向了上海華力微電子和中芯國際。
到了2019年,二期半導體大基金成立,這次的資金高達2000多億人民幣,出錢的還是財政部、國家開發銀行、中國煙草,還加上各地政府。那時各地政府的腰包是鼓的,所以他們有錢投進來。那麼最大的投入對像還是長江存儲,投在設備和材料這些中國的短板上,也就是前面說的設備公司。
當然從2019年到2022年之間,時間太短做不出什麼來,但是兩期加在一起超過3700億人民幣,接著它就會帶動民間的社會資本進來。因為社會資本會這麼想,就是中央要乾的事那跟著總是沒錯的。那麼總投資會接近一萬億人民幣。這就是中國率先為芯片戰所投入的資源。
美國其實一直沒有回應,2014年他不是不知道中共的動作,但他沒有回應。為什麼沒有回應?因為美國就是不回應的,美國政府他並不頻繁的介入商業活動。現在不能說是絕對不介入,但是仍然相對來說介入的非常少。
中共芯片戰爭把世界自由市場重新逼回到重商主義
說到政府介入商業活動,那就是要回溯到19世紀,如1840年英國的鴉片戰爭。那就是英國的炮艦護送他的鴉片船能夠在中國通商口岸停泊,那叫做國家出錢、國家出戰艦、國家出軍隊來護航做生意。這叫做重商主義。
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戰,「布雷頓森林公園」體系出來之後,美國在世界上倡導自由開放市場。所以在這個意義上,大家靠本事去競爭,各國打開市場,從那之後,建立了「關貿總協定」,再到後來建立了「世界貿易組織」(WTO)等等。美國政府作為這個系統的表率,他當然不輕易的加入戰團跳進去給自己的企業護航,他就是把各國的關稅壁壘都打掉,大家憑本事做生意。
但是到了這個芯片時代,美國就沒辦法了,所以8月9號拜登簽署了國會通過的《芯片和科學法案》(Chips and Science Act),美國政府拿出520億美元,等於是政府軍下場跟中共來競爭。同時還開始成立叫做「芯片4國聯盟」(Chip Four),試圖抓住日本、台灣和韓國,一起針對中共的芯片競爭。
因此,等於重商主義又回來了,因為中共政府軍早就入場了。那美國現在回應,政府軍也入場,這就是在中共的逼迫之下,把世界原本的一個自由市場,重新逼回到互相之間商戰、政府加入的商戰。
這裡有個問題,其實說白了你看他這個管控,美國公司的股價也跌很厲害。為什麼?因為美國30%的半導體消費市場在中國。但是美國政府掂量來掂量去,還是覺得跟中共這麼做生意後果太可怕,因為你想賺錢而賣到中國去的芯片,很可能就裝在導彈上打回到自己頭上來!這是真實的。我們都知道美國的標槍導彈,打坦克一打一個准,900顆半導體安裝在標槍導彈裡。所以現在的高科技武器是最厲害的,裡頭滿是芯片。
中共它搞的所謂軍民融合,你美國賣到不管哪個民間企業,轉身就進到它的軍工企業裡去了。所以美國政府思來想去,決定還是要技術管控,這麼厲害的一招掐脖子、斷糧道的禁令,就等於是逆轉了美國和中方生意合作追求“雙贏”的政策。當然政府肯定也在跟民間做同樣的溝通,你賺錢不能帶來對國家安全的潛在威脅。
為什麼說中共註定不能走出芯片自力更生的成功之路?
這裡的第二個問題是什麼呢?就是《華爾街日報》也說了,就是這件事可能會逼迫中國的自力更生的成功,自己走出一條路來。你自己重新來過,當初不是有“兩彈一星”嗎?自己重新在半導體上走出一條路來。這對中共來說可行不可行呢?
方偉認為註定是不行的。為什麼?因為自力更生首先就意味著你不再抄人家作業,就意味著自己要做作業,自己怎麼做作業叫“創新”。創新或者說持續的創新,是來自於自由的思想,沒有一個寬松的環境,沒有一個自由的思想和學術環境,其實很難創新成功。這是最基本的一個排面。
第二,獨裁的共產黨政府,其實它常常的迷惑性就是它短跑可以,它長跑不行。其實你看蘇聯,1951年到1965年的14年間,蘇聯工業的年增長率達到10.7%。無獨有偶,中共在1953年到1960年間,年增長率也是10.7%。委內瑞拉你別看它今天一片慘狀,當初查韋斯上台後什麼東西都收歸國有,賣石油給大家發錢,全國各地建立以免費醫療;它的經濟發展也不賴。但是到了後來就不行了。這三個社會主義國家,後來是毫無例外的就沒氣了。
為什麼?因為這種社會主義國家它集中力量辦大事那確實可以,你別的都不做,就集中力量做一件事,你當然還是可以做出這點樣子來的。但問題是,整個社會主義制度就是弊端重重,它是違反人性的,而且它篤信“人定勝天”,你覺得你就英明,政策可以人為地把整個經濟搞起來。但人是會犯錯的,所以中共搞出“大躍進”,委內瑞拉搞出“逼垮”,國內民營企業一個運動就全垮掉,蘇聯摧毀自己的農業,等等,都是所謂好心辦壞事,它覺得這樣搞比較好,它根本就不懂或者它沒法預計千變萬化的商業活動中的內在規律,它就搞計劃經濟,把經濟就計劃到垮掉。這是一個因素。
第二個因素就是個人的創意和自由被剝奪之後,你真的不可能達到長期的發展,把抄來的作業用完之後,你是不可能自己做出作業來的。所以中共吹噓它的「兩彈一星」,從1960年到1970年搞完之後,1972年尼克松訪華的時候,毛澤東跟尼克松不說下跪吧,起碼也是屈膝裝孫子:我們真的是不行。所以「兩彈一星」不能當飯吃,也不能當芯片用。所以到了1976年,中共的經濟處於崩潰的邊緣。
第三個因素就是共產國家的官僚腐敗抵消掉很多很多所謂“集中力量辦大事”的能動力,事實上那個大基金就出問題了。就上個月,抓了幾十個人,那個大基金的總裁丁文武、基金的管理員路軍、清華紫光集團董事長和聯席總裁都被抓了,一缸子科技高官全部落馬。他們被抓起來你就可以推斷,他們搞的大基金能搞出個啥名堂,十有八九什麼名堂都沒搞。
前有中蘇交惡,現有中美交惡,中共統治中國所面臨的局面
那麽我們看到的結論是什麼?我們都知道在1949年中共篡得政權後,當時蘇聯是它的老大哥,在1950年到1960年之間蘇聯援建中國156項重點工程,那時就叫「156項重點工程」。斯大林先是同意幫助建設141項,1954年赫魯曉夫上台又追加了15項,總共是156項。這就成為奠定中共工業化基礎的非常著名的「156項重點工程」。
這裡包括提供原子彈生產技術,包括幫助中共建設核工廠,包括提供蘇聯的P2導彈作為中國導彈的起步樣品,幫助中共開發導彈,然後再以156為核心用900多個大中型的項目為重點工業建設的基礎,使中國建立起了所謂獨立自主的工業體系的雛形。這“獨立自主”就是在蘇聯的幫助下,使中共在短期內以能源、機械原材為主的重工業在當年的現代化路上邁出了一大步。
那麼結果呢?1958年中蘇就開始吵翻了,到了1960年蘇聯撤走全部駐華專家和技術,撤銷一切和中共簽署的援助協議,撤走資金。中蘇交惡。之後我們知道就是三年的非自然災難。到1962年,中國的GDP跌掉25%,經濟狀況慘不忍睹。這就是中蘇交惡之後的後果。
那麼中美呢?1972年尼克松訪華之後,轉身第二天就給中共送來了最現代化的軍事雷達,用以監視蘇聯和印度軍隊的動作。從那時到現在美國援助中國50年,基本上幫助中共實現了它要的那個“四個現代化”。那麼現在中共恩將仇報,要挑戰美國,要取代美國,要來挖美國的牆角,包括要來滅美國。美國對外政策溫和的民主黨政府都受不了了,現在出台對中政策要掐脖子,卡住芯片設備,就是到了對中共不能容忍的地步。
前有中蘇交惡,現在有中美交惡,結果像不像?其實很像啊。但是中蘇交惡更厲害,是整個全部抽空。中美交惡目前是從此斷絕高端技術,不僅不給你,還要卡住你。這就是中共統治中國走到今天所面臨的局面。
習近平執政讓中國人民再次認識原汁原味的共產主義
再過幾天中共就要開二十大了,二十大上確立的是習近平類似毛澤東在黨內的地位。習近平在位的年頭第一次超過其他所有人,跟毛一樣,跟毛比習是老二。那麼習近平所推崇的“共同富裕”,什麼叫“共同富裕”啊?就是共分財產唄,它和共產有什麼區別呢?是一樣一樣的。
中美交惡與中蘇交惡有什麼區別呢?方偉認為有非常類似的性質和非常類似的後果。方偉在灣區96.1的廣播頻道上做節目,有一位做了30多年半導體行業的華人朋友打電話進來,他說,這次中美交惡半導體儀器一掐,起碼把中共的半導體工業推後15到25年,中共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偷人家的技術,或者把和台灣的工程師的關系維系得好好的,騙點人家的技術,這樣可能會縮短個5年,但是它是趕不上的;而且10到20年之後,中共的技術只會越落越遠。所以它是不存在彎道超車這回事了。
從習近平登基到提出“共同富裕”,到中美交惡和當初的中蘇交惡,習近平現在讓中國人民再次認識原汁原味的共產主義。因為經歷“改革開放”40年,大家已經忘了那披上羊皮的狼似乎都變成了一個國家、一個政府一樣,但期政權性質沒有變,習近平政策再次展現原汁原味的共產主義給中國人民,讓人們都體會一下到底它是個好東西還是個壞東西。
毛澤東當年經常說一句話,叫“千萬不要忘記階級鬥爭”,把這個話稍微改一改,說我們今天是千萬不要忘記什麼是階級鬥爭,或者說千萬不要忘記什麼是原汁原味的共產主義,因為能夠記住過去才能不重蹈覆轍。